恩夕社工王银果：用专业理念去拥抱社工行业

王银果自毕业后，就加入了郑州社工的大家庭，一直在一线服务，至今已有六年多时光。在这六年的岁月中，她有多少感动和成长呢？

用专业理念去拥抱社工行业

采访人：市社工宣传交流项目 闫平平 王亚倩

嘉  宾：恩夕社工 王银果

采访人：您好，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

王银果：我是来自金水区恩夕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的社工——果子，目前是机构最“老”的坚持在一线的社工，也是金水区机构养老支持项目的“前任”项目主管。现在还有一个身份，还是位待产的孕妇，所以只好暂时离开项目团队，沦为“前任”。

跟着初心走

Question

您为什么选择做社工呢？

王银果：我是2012年6月毕业后到郑州做社工，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六年多了。其实当时选择社工这个职业的原因特别简单，既没有什么所谓的情怀，更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前景预判，仅仅是因为在大学本科四年里通过对这个专业的学习，觉得它对个人生活和成长有帮助，对它是有兴趣的，心想既然学了四年，就要去做一做。抱着这样初心，当时也面试了几家深圳的机构，收到了他们的offer，但亲友们都劝我一个女孩子不要离家太远，庆幸当时郑州正好也开始有社工机构了，于是就选择留在了郑州做社工。

您现在专注于哪些领域呢？

Question

王银果：说起这个，可能有时我会有点唯心主义，总觉得很多事是在冥冥之中。源于自己青春期“苍白单调”的貌似只有学习和考试这一件事的成长经历，我总觉得在那个时期如果有一位好的引导者陪伴我，我青春期的经历肯定要绚烂得多。所以我在毕业时心心念想做青少年领域的服务，可是兜兜转转，一直在老年领域行走。先是服务社区内的健康老人，后来到养老机构里服务半自理或完全不能自理的一些特殊老人。在老年领域自己有很多成长和收获，但依然在默默关注着青少年领域，尤其是有相对特殊经历的青少年群体，比如涉罪未成年人。面对这样的群体，我总想，哪怕自己一年能帮助一两个孩子走上正途，那就很有成效了。因为一个孩子背后关联的就是一个家庭，真的很有意义。所以，我很希望在生完孩子后能继续深入探究一下。当然，老年领域也没打算丢。

我知道您既是金水区的督导，也是郑州市的第一批督导。您在外地交流学习的过程中，对比郑州与南方社工发展的情况，有什么建议给大家？

王银果：不同阶段外出去学习的时候，自己心态也会发生变化。比如15年第一次出去学习的时候，那时候有点小小的“盲目崇拜”，就觉得别人的啥都是好的，咱本土的看啥啥不行。但过了一两年再出发时，就能带一点“批判式”思考，去发现自己本土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说，其实我们郑州社工的持证率和社工专业出身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南方随着多年的发展，从业人员的专业构成已经比较复杂了。同样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经过四年专业教育熏陶的肯定是不太一样的，这其实也是我们的一个优势了。

就整体环境而言，毕竟郑州社工的发展与南方相比有一个硬性的时间差，所以我坚信目前有些不完善的，将来一定会变好。那是我们经过一定时间发展之后也一定能达到的状况，说不定还会更快。

就服务拓展而言，或许也有整个地域文化氛围的影响，南方给我的印象是更敢于去创新的，整体的包容性和开放性更强一些。我也了解到很多机构都有自己的项目设计创新大赛，这不仅激励了员工的专业探索积极性，也为机构整体的服务拓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相对我们这边，政府在设计项目购买内容时，已经设定出了很多的条条框框。一定阶段内，机构为了生存的需要，要求我们优先按照设定好的方向去完成服务。当大家忙于应对指标量时，在服务探索方面就会走的慢一些。

就机构内部建设而言，随着机构的不断壮大，人员的增多，深圳很多社工机构在绩效管理和督导管理方面，主动探索出很有特色的体系和机制。这一块是我们郑州机构目前比较欠缺的。

当然，有一点是我们不能比的，南方距离香港较近，与香港方面沟通学习的机会比较多。但是对于这个我们也没有太多担心，资源的引入还有很多其他途径嘛，近期我们不也请了很多行业大咖为大家做培训，这种投入对很多一线社工本身就是鼓励。所以我个人也很希望每年都能见到行业大咖来郑州，通过与他们的接触，开阔我们的眼界。

什么是真正的尊重

在您工作的过程中，有没有感触比较深的事，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王银果：分享两件吧，我觉得都是挺有趣的事。一件是服务对象教我什么是真正的尊重。那时，我是刚进入恩夕社工不久，负责老年大学项目。当时正好是9月初，马上要过教师节了。虽然当时我们项目没有太多的资金，但想着也要给志愿老师准备一个小礼物，略表一下心意。那天我骑着自行车去上课地点，老远的地方就看见一群学员在社区门外面站着。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想着是不是社区临时有什么会议召开，今天的课程又要改期了。我就赶紧加速过去，他们的班长告诉我：“我们特意招呼同学先不上去，有个事商量一下，正好你来了，和你一块合计一下。”我看到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他们对舞蹈班的志愿服务老师致敬的一段话：“陈老师，今天是教师节，我们全班同学向您致敬，对您的付出表示由衷的感谢”。他们还提前演练了一番。挺遗憾的是当时我正好有事，晚了一会儿上楼去，进入教室时，他们已鞠完躬。当时我在楼道里走着的时候，听到大家对老师说“老师辛苦了，谢谢您”这几句话，觉得特别特别感动。我们社工常说要尊重、平等、接纳，我们自己践行了多少？老一辈的人给我上了一课。他们真正把这个事做了，我觉得这个仪式要远比我们的礼物带给老师的感动和欣慰大的多。这个事情对我影响是非常大的。你做了比你说什么都好，而且真心地去做。

另一个是“痛苦”又感动的经历。我去年开始负责机构养老支持项目，为了服务方便，经过协调院里为我们提供了一间社工宿舍，项目组的成员基本上一周内除了周五回机构开会，其他时间吃住都在院内。日常对老人的探访工作也变得相当常态化。当然我们也尽量避开老人用餐、洗澡的时间段。有一次呢，赶上了老人用餐时间，我们正好有事情必须去找一位护工阿姨来处理。于是我就去了老人的房间，那会儿护工阿姨刚刚为屋里的奶奶分过餐。那顿饭呢，我记得是烩菜汤配油饼。一个奶奶见到我去了，说了句你们也还没吃吧，就立马起来把她的油饼往我手里塞。那刚端上的油饼真叫一个烫啊！我连忙推辞说：“奶奶，我们也打过饭了，跟你们的饭菜一样，奶奶赶紧吃吧。”可是奶奶热情不减还是继续往我手里塞。我当时脑子就里蹦出“烫手山芋”这个词，估计就是类似这样情景吧。

我们社工在一线，可能会遇到很多这样的场景，我觉得这才是一个真实的状态。其实那会儿根本没法去想，什么服务对象的东西收不收，用手拿饼卫生不卫生之类的问题，我只能忍着烫，还不能把饼丢掉，还担心烫着老人的手，还想得哄着老人好好吃饭。同时我们也真的能感受到服务对象对我们的真诚和认同，但那个烫的滋味我估计这辈子也忘不了。

与服务对象交流

关于社工如何养家的问题，您有什么见解。大家普遍认为男社工养家很有压力，对此您怎么看？

王银果：这类问题每个人可以有自己不同的见解。在我的认知概念里，我并不认为在养家这个问题去分男性或女性。这样的新时代，我觉得男性和女性面临的问题其实是一样的。不论你要不要结婚、要不要成家，无论男孩女孩应该都会希望自己有一份相对高的收入让自己的生活更有质量。如果结了婚，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家庭生活更加舒适更有质量。至于从业，我也不觉得什么社工相对适合女孩子、比较稳定之类的观点。我赞同社工这个工作的性质，会要求我们要多一点情感、多一点细腻敏锐，大脑生理构成决定了女性在这方面确实有天生的优势，但男生也有他们的优势。

关于养家，假若你真的打算在郑州买房，就要做准备，比如了解公积金的具体使用办法、银行的信贷政策，或看看哪些楼盘有相应的优惠政策。现在大多数的毕业生哪能光靠自己的收入就能买房。据我了解，大多都是需要自己父母和亲朋好友的支持。那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向我们的非正式支持网络寻求资源型帮助支持？其实这些事你要一点一点的去做了，会发现很多事没有大家叫嚷的那么困难。如果男生真的很爱这份工作，经过认真的自我评估后有发展空间，那你为什么要去放弃呢。回到养家的问题上，养家只是钱这一个问题吗？养好家还要靠你的智慧，你的情感投入，你还要把大脑准备好。另外，我看郑州近年来也推出不少人才优惠政策，青年公寓、各种补贴等，大家有需要的可以去了解。

我不希望一个社工天天去埋怨工资少，自己能享有的机会却不去争取，还把问题归责到行业上。如果想要高工资，那就要付出的多。自己要清楚自己能驾驭什么平台，自己的能力能值得什么样的价位。随着自己能力的提升，收入慢慢增多才是正常的。这个社会虽然有不好的一面，还会给大家很多诱惑，但同时也有很多机会，我知道很多社工也会利用空闲时间，做一些兼职提高收入，成为一名斜杠青年。只要没影响到本职工作，我挺支持这样的做法。我未来也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斜杠青年，收入多元化能很大缓解经济压力。

您后期的职业规划可以谈一下吗？

王银果：我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比较明确的。一个是不丢一线，不管今后会去到什么服务领域，我会要求自己去参与实务，这是我的立足之本。另一个是努力做一个称职的督导。就像之前热论的，人工智能的到来可能会取代很多工种，但社工是不容易被取代的。因为社工服务是脱离不了人与人之间最朴素最真实的互动与交往。那显然，“人”是我们社工行业，也是每个社工机构最重要的构成要素。作为督导，我们把每个社工“人”服务好，就是把服务对象服务好，也就是对服务负责、对机构负责、对行业发展做贡献。

用专业价值理念

去拥抱社工行业

您后期的职业规划可以谈一下吗？

王银果：我觉得自己并不擅长用宏观视角分析问题，比较倾向于丢掉抽象的讨论，去还原每一个个体的具体情况。比如做机构管理的社工，不能上来就抛出“社工人员流动性高，如何稳定人员”这样的大问题，然后单纯地讨论，接着就制定方案，还不如我们先去实地问问员工他们到底需要什么，能解决的就解决，然后再总结经验。比如做一线的社工，不必天天嚷嚷“行业认知度低，薪资待遇不够好，专业价值难体现”之类的，不如就回到个人，分析这些问题自己可以从哪方面入手，然后直接去行动。

还有，我想对社工说，专业是做出来的，不是口头标榜出来的。专业价值观坚决不能丢，同时也不要被“专业”捆绑。社工行业只是社会生活中一个小小的组成部分，我们服务开展也需要接地气儿。

Just do it!

对于机构层面，发展到一定规模，建立落实合理有效的绩效管理机制是很重要的。机构养不起闲人，也养不得闲人。吃大锅饭等现象不仅会浪费不进取之人的大好青春，而且容易“鞭打快牛”，让真正做事的人更加劳心劳力。

最后，希望大家用专业价值理念去拥抱社工行业！做社工，首先自己要会让自己快乐。我们面对服务对象时，会强调尊重接纳，对待我们的行业也需如此。社工行业就像是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童。它的成长必然会让大家有喜有忧，但它总是在成长。既然我们身处其中，与它“亲密接触”，何不让自己轻松潇洒地与它相伴同行。